绪剖白在她跟前。
那是一片纯粹的柔软清澈,深究下去,又有深重复杂的迷茫。
好似一行字摆在了她眼前。
——姣姣,我如何才能不介意呢。
身为神灵,不惹情爱,他并不懂如何消除这些由爱而起的其他情绪。
纵然自我重复千百遍,可提起那卦象,提起和楚明姣尤为亲近的那个“命定姻缘”,介意便是介意,如何遮掩,如何摒除,他并不知道。
没看两眼,楚明姣心软了。
她环住他脖颈,将脸颊埋进去,又不安分地乱蹭,满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,交缠在他身上,柔顺得像是满藤馥郁绽放的花。
“介意就介意吧。”她眯起眼,没怎么犹豫地舍弃了苏韫玉:“没事,让他骂吧。我再忍几次,大不了下次练剑时用全力,将他打得骂不出来话。”
“哎。”楚明姣像是也为自己无底线“见色忘义”的行为震撼到了,她悠悠地叹息,有点抱怨地道:“这么一想,他们说得也没错啊。”
“你说,我怎么这么稀罕你呢。”
她怎么那么喜欢他呢。
听语气,是真心实意在发愁。
柔软娇嫩的唇瓣贴着江承函颈侧最敏感的一块肉,呼出温热的气息,有那么一刹那,像是在用尖尖的犬牙在磨,叼着血管,又凶又柔地啃咬。
神灵于转瞬间动情。
她不知死活撩拨,下一刻,江承函手掌扼住她屈在榻上,伶仃细腻的一截脚腕,没用什么力道,好像还在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。
“不是还疼着吗?”他温声问。
楚明姣理直气壮理了理散开的裙摆,又凑上前蹭了蹭他眼尾,闻言,撇了下湿漉漉的饱满的唇,还没如何动作,神色便已绯艳无比,话语颇为不满:“那你不能轻点,慢点吗?”
江承函默然。
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慢,怎么轻了。
可能他娶回来的,真是一朵需要用琼浆玉液温养着,碰一碰都能掉叶子的美人花吧。
“姣姣。”他顺着她的气息亲过去,声色清又浅,却依旧能听得出难以自抑制的意味,喟叹似的:“……怎么如此娇贵。”
好难养。
……
后半夜,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楚明姣趴在床边,海藻般的发丝散开,她眼尾还红着,像是才哭过,那种娇艳的色泽还未完全散下去,鼻音有些重:“我要睡了,你说说,今日那群小老头又念的什么经。”
一听这个,她总很快来睡意。
江承函将她抱过来了些,温声告知:“是一些比较闹腾的事。四十八仙门素来按化月境强者的多少排名次位置,这次仙盟会,排名第二转轮宗宗主禀告,说门中已有四位化月境中层大圆满强者,与无情剑宗相当,这第一第二的位置,是否可以公平较量。”
楚明姣睁了只眼睛:“最后怎么说?无情剑宗变为第二了?”
同为剑修,她在这方面有种奇特的与有荣焉的共情。
江承函好笑地捂住她的眼睛,感受掌心中不安颤动的动静,安抚道:“没。无情剑宗宗主略胜一筹,为你保住了剑道第一的排名。”
楚明姣心满意足,很快睡着了。
————
楚明姣从回忆中抽身,无声怔然一会,而后摒开杂念,仔细回想。那是十几年前的事,四十八仙门中排名首位的无情剑宗,以杀伐道出名,族中也只四位化月境中层圆满而已。
姜家,一个隐世世家而已,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底蕴。
“也不是没可能是别的宗门暗中相助。”凌苏皱眉开口:“毕竟四十八仙门的弟子这次倾巢而出,其中不乏一些真正的天骄,上头必然有师长时刻关注。”
“可作为东道主,招待方面的事,若还要别家相助,无疑是在说,姜家已经烂到根里了。”楚明姣察觉不对,反驳:“我们这一圈观察下来,他们家,还挺要面子的。”
真实情况如何,不入祖脉,他们不得而知。
夜半,子时。
一声悠悠的空响以某种特殊的秘法,准时穿透每个房间,房中几人彼此对视,在下一刻推门而出。
走廊中已经出来许多人,人潮涌动,熙来熙往。
随着钟声敲响,这座高楼的中空部分,在众人眼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旋涡,隐隐呈现“门”的形状。
姜家祖脉,一分不差地掐在子时开了。
子时, 夜阑更深,万籁俱寂。
这座完全由灵力构建的灯火楼成了方圆百里唯一的光源,山里许多小飞虫循着火光聚集而来, 它们不敢过多靠近, 嗡嗡地扇着翅膀组成黑压压的旋涡, 看起来极为眷恋这片地方, 又像是在躁动不安。
“怎么直接开了空间通道。”不远处,一个半大少年出来得急,像是才睡着没多久,被同伴猛然吵醒, 这会勾着外裳往身上套,看着这一幕, 惺忪睡意少了半截:“祖脉不是就在旁边不远处吗,我们自